此段讲述了五更的由来,颇有意思。
17.41《尔雅》云:“术,山蓟也①。”郭璞注云:“今术似蓟而生山中。”案:术叶其体似蓟,近世文士,遂读蓟为筋肉之筋,以耦地骨②用之,恐失其义。
《尔雅》中说:“术,就是山蓟。”郭璞注释说:“术长得像蓟草,而生在山中。”据考证:术的叶子,形状像蓟草,近世的文人,于是就把“蓟”读作“筋肉”的“筋”,用以与“地骨”对偶,这恐怕违背了它的本意。 术(zhú):多年生草本植物,有白术、苍术等,可入药。山蓟(jì):术的别名。 耦:同偶,相对。地骨:即枸杞。
为了与“地骨”相对,竟然将“山蓟”读作“山筋”,这些文人也实在是有些牵强附会!
17.42或问:“俗名傀儡子为郭秃,有故实乎?”答曰:“《风俗通》云:‘诸郭皆讳秃。’当是前代人有姓郭而病秃者,滑稽戏调,故后人为其象,呼为郭秃,犹《文康》象庾亮①耳。”
有人问我:“俗称‘傀儡戏’为‘郭秃’,这有什么典故吗?”我回答说:“《风俗通》中说:‘所有姓郭的全都避讳秃字。’应当是前代人中有姓郭的生了秃顶的病,言行滑稽,为人诙谐,所以,后人把木偶做成他的形象,称呼为‘郭秃’,就好像《文康》模仿庾亮一样。” 《文康》象庾亮:《文康》,舞乐名,舞者扮演晋代的文人庾亮,因为庾亮的谥号为文康,所以名为《文康》。事见《隋书·音乐志》。
之推的这番考证很有意思,依据《风俗通》中的一句“诸郭皆讳秃”,而得出曾经有一位姓郭的人患过秃病的结论,这种推论是符合逻辑的。
适当地展开想象,也是作考证的一个好方法。当年笔者从学于朱季海先生时,朱先生常说:“文字训诂应当像放风筝,要有一定的想象空间,但又不能断线,断线就会汗漫。”也正是这个意思。
17.43或问曰:“何故名治狱参军为长流乎?”答曰:“《帝王世纪》云:‘帝少昊①崩,其神降于长流之山,于祀主秋。’案:《周礼·秋官》,司寇主刑罚、长流之职,汉、魏捕贼掾②耳。晋、宋以来,始为参军,上属司寇,故取秋帝所居为嘉名焉。”
有人问我:“为什么称‘治狱参军’为‘长流’呢?”我回答道:“《帝王世纪》中说:‘少昊帝死后,他的神灵降在长流山上,掌管秋天的祭祀。’据考证:《周礼·秋官》中记载,司寇掌管刑罚、长流等职务,也就相当于汉、魏时的捕贼掾。两晋、刘宋以来,才设有参军之职,向上属于司寇统管,所以用秋帝少昊所居的长流山作为它的美名吧。” 少昊:传说中三皇五帝的五帝之一。 掾(yuàn):辅助性官吏的通称。